在人间烟火里修一颗慈悲心

春分那日，我在青丘山的桃花树下化形时，尾巴尖还沾着晨露。修炼八百年的灵力在经脉中流转，远处村落飘来的炊烟裹着麦香，让我想起三百年前救过我的那个书生。他临终前攥着我的爪子说："小狐狸，若得机缘，定要护着那些起早贪黑的老百姓啊。"

一、妖有千面，心有明镜

城西王记包子铺的蒸笼白雾里，老板娘正往我碗里添第三勺辣油。作为常来光顾的"药材商人"，我咬着流汁的鲜肉包，耳朵却捕捉着三条街外的动静——当铺后院枯井里，夜哭妇的啜泣声又比昨日虚弱三分。

识鬼三要诀

• 闻气：恶鬼多带腐草混着铁锈的腥气，像梅雨天发霉的旧书
• 观影：
月光下影子比本体浓重者，必是夺舍妖物
• 试水：取晨露点在眉心，若泛起青斑则是被迷了心窍

二、以柔克刚的生存智慧

去年中秋收拾镜湖的水猴子，我特意带上了李记糕饼铺的云片糕。那浑身长满青苔的小家伙啃着糕点，红眼睛渐渐褪成琥珀色，最后抱着半块枣泥酥沉入湖底，比老道士的符咒管用得多。

记得《山居妖异考》记载，明末有狐仙用绣娘的红线困住千年树妖。我在城南布庄学了三个月刺绣，如今乾坤袋里还收着绣歪的鸳鸯枕套——前天刚用它裹住食梦貘的獠牙。

三、暗巷里的微光

雨夜蹲守画皮妖时，油纸伞下忽然挤进个书生。他举着快要熄灭的灯笼，发梢还滴着水："姑娘，这巷子不太平，我送你回家。"我看着他单薄的身板，突然想起三百年前那个用身体挡住猎箭的书生。

人间至味

• 张婆婆塞给我的艾草团子
• 小乞丐用破碗盛的桂花甜酒
• 书生熬夜温着的茯苓鸡汤

如今他总在我收妖时"恰好"路过，带着新抄的《金刚经》或刚出炉的栗子糕。前天收拾完赌坊的骰子精，他把我划破的衣袖叠得整整齐齐，针脚细密得像是把星光缝了进去。

四、黎明前的露水

五更天的打更声传来时，我正用尾巴卷着毛笔给土地公写陈情书。案头的山茶花是书生插的，他说狐妖的洞府该有点鲜活气儿。窗外飘来早市的第一缕炊烟，混着昨夜的雨水气息，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青丘山的清晨。

东街豆腐坊的磨盘开始转动，西头私塾传来孩童的晨读。书生在廊下温着粥，袖口沾着墨迹和草药香。我数着乾坤袋里新收的恶妖，突然觉得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，或许就是老道士说的"红尘修行"。